灰猫堂

　　我不知道，我跟別人不一樣。從小睡覺的時候，感覺就好像眼睛沒閉一樣，正面睡的時候就是天花板，左側躺的時候就是牆壁，右側躺的時候就是桌子與人來人往的走道。

　　後來我才知道，我跟別人不一樣。大家都有所謂的夢境，會作夢。而那所謂的「夢」裡面天馬行空，而不是像我一樣的是睜開眼的現實世界，還是那就是我的夢境呢？也太無趣了吧。所以在有一次睡覺的時候，想說試試看到底是怎麼回事。我右側躺，故意燈沒關，然後手錶擺在地上，不久，漸漸地感覺到睡意。後來在十二點半的時候，媽媽進來幫我關燈。在隔天早上吃早餐時，我問媽媽，果然沒錯，十二點半的時候確實有進來幫我關燈。

　　不過雖然如此，對我好像也沒什麼太大的不方便，還是我真的是睜著眼睛睡覺呢？不過後來經過證實，好險，我應該是閉著眼睛睡的，不然就詭異多了。然而，就這樣在睡眠中，眼前的天花板，感受夜的失溫，和外面亮度的轉變，這算是孤寂嗎？好像時空交錯一樣。

　　我還曾經異想天開，想說把明天考試的範圍貼在天花板，趁著睡覺的時候背一背，不過事實證明是不行的，睡著的腦袋變的很遲鈍，甚至可以說是無意識，簡直無法思考。隔天早上醒來時，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，只看到考試內容還貼在那邊，感覺有點傻。

　　有天睡覺時，覺得今天的夜瀰漫著一股異樣的氣氛。後來感覺到好像有個人的陰影在我頭上籠罩，那時我是正躺著睡的。過了不久後，我發現一個看不清楚臉的人，就在我的臉前，以俯身的姿勢看著我。看了我一陣子後，就在身後摸索很了許久。後來，拿出了一把銀亮亮的菜刀，眼看就要刺向我了。我馬上驚醒。

　　「唔…嗯？呼…呼…呼呼呼。」我把眼睛張開，可是什麼都沒看到，沒有什麼人影，只有那日復一日的天花板。不過我還是嚇了一身冷汗。難道…這是我在作夢嗎？我的第一個夢境？後來因為很睏，沒想那麼多，我又睡著了，不過睡的不太安穩，然後


我翻了一個身，




那個人，蹲在床沿，睜著眼睛，看著我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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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2004年8月5日【自由時報花編副刊】